“绿色沁源“小众笔会，晋外作家与会人员：

庞培，男，江苏，诗人，散文家；杨沐，女，海南，散文家，小说家；麦阁，女，江苏，诗人，散文家，《太湖》杂志；施立松，女，浙江，散文家；赵野，男，云南，诗人；吴佳骏，男，重庆，散文家，《红岩》杂志编辑部主任；茱萸，男，江苏，诗人，诗评家；张杰，男，北京，广师大北京中心主任；王族，作家，《新疆文学》主编；人邻，男，甘肃，诗人，散文家；马叙，男，浙江，诗人，散文家，画家；梦亦非，男，广州，诗人，作家，贵州“群山之心”诗人酒店之主；王单单，男，北京，诗人，《诗刊》编辑；鄂晚多，女，吉林，小说家

“绿色沁源“小众笔会，晋内与会人员：

张丽英，女，散文作家，小众编辑；葛水平，女，小说家，散文家，编剧；张二棍，男，诗人；石头，男，诗人，“天街小雨“人文茶馆之主；温建生，男，诗人；雷霆，男，诗人；金汝平，男，诗人，评论家，教授；韩玉光，男，诗人，“红门书院“之主；病夫，男，诗人；薛振海，诗人，散文作家；张鹏远，男，诗人；王国伟，男，诗人，编剧；唐依，诗人，“格腊茶舍“之主；郭俊明，男，诗人；王照华，男，散文家，《漳河文学》主编；郑鹏，山西省孝义市鹏飞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玄武，男，作家，诗人，小众创办人

玄武

秋风纪

长风十万里，直下看山河。

露晞白发断，月照长路陁。

菊高寒气香，茅动雁影过。

大梁走夷门，病酒骑小骡。

——旧诗《过历山侯嬴墓》

.10.07次日寒露

在周一清晨，穿过一座城

秋风吹得万物又衰败一点。

我是从不唱赞歌的歌者，

但揭开广告牌有何意义。

车辆，拥挤的楼房，熙熙攘攘的人民

昨夜的欲望之梦仍残留脸上。

环卫人员的黄衣四处闪现。

要去银行，出版社，数码店

忽然没了兴趣。一只塑料袋在车边游荡

它像我对人生凌乱的努力。

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事物缓缓消失

高架桥，公交车，马路隔栏，字标

行人衣物缓缓朽烂，肌肤散去，他们消失了。

我驾的车消失，草长进来，秋风吹干。

我仍然端坐着，一点点消失

嘴巴，手，生殖器，心，大脑

失去所有温度。一些疑似石头的东西

也消失。我只是尘世的幻觉。

尘世于我也是。我不是它的对立面。

木头纪

风雨起今夕，大木啸身旁。

荷擎粼光池，剑挂并客堂。

关塞出天外，海水浸月茫。

白云不可期，漫山忽成霜。

——旧诗《白云》

可怜的肉眼看不出它生长。

它看我们一代代死去

看一个个帝国覆灭，

重复而原因相似。

它用浑身眼睛一样的叶子看我们。

用一座森林看我们。

摇落翻飞的叶子在空中看我们。

它在最寒冷的季节光秃了身子像瞎眼老头

用经验之鳞片和枝叉感知我们。

它永远站着不动，不吭气

风止时死一般安静。

它承受旱年日光和涝年雨水

它的根须承受脚步，收走我们脚印。

它被挖出来，

用一根根柔软的，发白的，有汁液的根须看我们。

用变硬的根须看我们

在火里变黑，用飞荡的灰看我们。

它用果实抚慰我们。

用叶片抚慰我们。

用花朵抚慰我们。

它也曾用皮安慰饥饿的胃

很多次了，一座座村庄树干惨白如骨

但仍然有五千万人

肠中连树皮也不能有。

称圣者没有万岁，

他嵌进冰冷的水晶像一个诅咒

据说他惧怕那些木头和泥土。

我们用它做弹弓。

鸟用它做巢。

昆虫用它繁殖

我们也是，把它做成床，盖成屋子。

做成纸张，承载重要记忆和擦屁股

把五十吨古书化纸浆，把更多的烧掉

把更多的纸张印上虫不屑一蠹的字迹。

操皮肉生涯的女子

坤包里不屑再装一本书。

我们坐在它阴影里。

被粗暴拆迁的房子坐在它根须里。

我们坐在它年轮里。

旧时它也被做成棺材漆得通红

埋入深深的地下，在树根之下

地面隆起一点但再不能长出。

现在是烧一把灰撒到树根部。

此时它在秋雨中

抬头见发黑的树干凝望着我。

.10.7

石头纪

水瘦乱石肥，巨木写天真。

曾簪耳边蛇，不见月下人。

西风多金气，北国独此身。

悲啸动群山，念念越风尘。

——旧诗《风尘》

磊磊乱石与正午日光对视。

天空中不过是另一块石头。

坦然，缄默，曾被雨水浸透

冷热交替的击打使它光滑。

石上纵横之伤。

石头及其浓黑的阴影。

石头上映着的草木之影

有些已长入石头中。

时间变嶙峋为温润，

不能改其坚硬。

它将内部的黑深深囚入身体。

它存有所有伟大灵魂的执拗之力。

它不为世间喧嚣所动。

它蕴藏铁与黄金，和一只甲虫。

我等待目光渗入石头。

被暗托起的巨石

像要破空飞去

又像正在落下。

河边妇人濯洗卵石

架大锅煮熟。

方言叫仡阑饕的石头饼

在黄昏散发诱人的香气。

玉米纪

少年飞跑过久远的玉米地。

叶片宽大锋利如正午日光。

他无意中撞破一场情爱

叠加的刺白的身体

晃动在多年后的梦中。

那女人可能是

最铁的发小的母亲，

也可能不是。

关于玉米我以为了解它的属性。

在秋夜的煤油灯下脱玉米

蟋蟀和玉米粒在地上蹦开。

春天玉米苗在地面展开两片小绿叶

一排排在田中齐刷刷站立。

很快可以偷玉米棒子在火上烤了。

可以拽玉米须做胡须了。

很快自己有玉米须那样的胡须了。

掰去玉米的玉米杆仍站在田间，

慢慢变干，发白，像死而不倒的尸体。

有牲口的人家割来青杆

铡刀雪亮切成短截，植物绿液渗出

好闻的青草气息弥漫。

我总从切口想到戏曲里的陈世美。

玉米彻底改变了祖先的田野。

徐霞客走进玉米地。

袁崇焕走出玉米地。

陕北的驿卒纵马踏过玉米地

他为饥饿驱使，闯入京城

得到比一生所见玉米更多的黄金

然后再失去，继续为逃亡与饥饿所困

圆睁独眼一命归天。

关于玉米我以为了解它的秉性。

白面表皮之下的玉米面馒头无比难吃。

钢丝面硬如钢丝在胃里反弹。

吃玉米的鸡下蛋无比金黄。

玉米面做的糊涂或散饭无比难吃。

我知道杀四子而去的农妇家里

粮缸底部玉米面的味道，

知道今年玉米的价格：

一斤玉米七毛四，

一亩玉米八百元。

每个村子的路上晒满

黄灿灿不值钱的玉米。

人们辛苦而无望地劳作

和田里杀不尽的旱虫一起爱着玉米。

路过的汽车碾得玉米粒飞溅

玉米粒没有未来。

每年种子重新买。

炒爆米花的汉子嗵的一声响

小女儿从高楼跌落地面。

大河口纪

——霸国遗址

卧看云苍冷，夕光安可留。

花香解世恶，酒烈杀古愁。

刘琨击卢湛，贾岛羁并州。

月明千里外，风动故国楸。

——旧诗《古愁》

1.

拿鸡蛋去供销社换作业本

大河口来的老太坐着牛车

她饿着肚子逃出儿子家

儿媳用火杵往她腿间捅

她住到村里女儿家

有一天女儿玩笑说

我养你把你家产给我

老太太说我还是回吧

她后来饿死在儿子家里

我记住了大河口这地名

2.

母亲说大河口有疯子

每天唱王宝钏守寒窑

村里有读《资本论》的疯汉子

怀抱着青春时情爱的苦楚

大河口的悬崖边有孤单的自行车

跃下的少女白裙空中盛开若大花

3.

“扬之水，白石凿凿。”

大河口曾有秋天一般浩大的真实河流

它冲刷走晋国的霸业人民的哀愁

冲刷走几千年的盐青铜和陶罐

少年时和水一昼夜冒大雪步行百里

路过大河口水涉溪流而过讲鬼故事

4.

河水两岸村庄和人民渐渐消失

鱼虾河水蒹葭渐渐消失了

一个国家也消失了

《史记》中没有它名字

古老的传统消失了

月亮的意义消失了

在故国霸国遗址器物上

那些文字当世无人能识

一个燕国公主远嫁到大河口

她可能有爱情和爱情的幻灭

时间收去她名字世上无人知晓

像太多人心存一个名字无人知晓

刊于《今天》杂志期，年2月出版

作者简介

玄武，山西翼城人。作家，诗人，田野调查者。“小众”创办人。著述多种。年新著有《物书》《更多事物沉默》《臭蛋说：种月亮》《种花去》等。

新著诗集《夜行》、古体诗集《断铁》、散文集《众神》出版中。

郑鹏先生在“绿色沁源”小众笔会欢迎晚宴上致欢迎辞

”绿色沁源“小众笔会，承蒙郑鹏先生大力支持。郑鹏，山西省孝义市鹏飞实业有限公司董市长，煤化工行业专家，山西省企业联合会、山西省企业家协会第六届理事会常务理事，吕梁市焦化行业协会第一届会长。

郑鹏先生任董事长的鹏飞集团，在快速转型发展的同时，积极回报社会，造福桑梓，积极投身社会公益事业，历年来在捐资助教、植树造林、城市绿化、公路建设等方面捐款近亿元，连续荣获梧桐、下栅一镇一乡“鲲鹏助教、腾飞梧桐”、“鹏程万里、梧凤翔飞”，高阳镇“捐资助教、兴学育人”等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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